食得咸魚抵得渴

凌晨接到Ｋ的來電，說她今次真的決定跟「瘟神」 分手，我睡意正濃，含糊地應一聲：「太好了！」便掛了線。

「瘟神」是Ｋ同居三年的男朋友，其貌不揚但常常自命情場殺手，到處「孔雀開屏」，舉止輕佻目光如賊，雖然一眾朋友對他都沒有好感，但是Ｋ對他情有獨鍾，我們也不便多說。記得有一次幾個朋友相約晚飯，瘟神也跟了來，口若懸河之際，突然無厘頭地爆出一句：「我這種男人是沒有腳的鳥．．．」我差點噴飯！這是「阿飛正傳」裡哥哥的對白，在我心目中，非常浪漫瀟灑非常有吸引力的男人，才有資格如此形容自己。壞男人也分可愛與不可愛兩種，瘟神絕對是後者。

這幾年Ｋ每隔一段時間就跟瘟神鬧分手，朋友不免成為她的訴苦對象。我試過清晨六時接到她的哭訴電話，掙扎著爬起身出來陪她吃早餐，發現她的雙目不是哭腫那麼簡單，而是很明顯剛被拳頭招呼過。我記不得在那個多小時裡，我總共說了多少句安慰、勸告、鼓勵的話，但是瘟神一個電話，跟Ｋ說不到三幾句，她已經投降，乖乖回去給他煮飯洗衣，為她抱不平的朋友事後卻被瘟神嘲笑，變成枉作小人的八婆。

自此之後，朋友對Ｋ的哭訴漸漸麻木，每次她一想開口，就打斷她：「你想聊什麼都可以，但不要再說你和瘟神的事，我們沒興趣聽。」朋友的耳朵耐性有限，食得咸魚抵得渴，既然離不開他，就咬牙忍受下去好了！並非不關心她，但是當事人自己不願幫自己，局外人確實愛莫能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