粗口文化

中國人的粗言穢語「多姿多彩」，我以為「ｘ街」已經是比較溫和的粗話，最近無意中看了一篇文章，才知道這兩個字的來源。古時的死囚被當街斬首之後，屍身會直挺挺地仆到地上去，中國人最忌死無全屍，原來這不是詛咒別人PK，在街上摔一絞那麼簡單，而是詛咒別人身首異處，不得好死。

真是奇怪，「一人做事一人當」這句話是中國人想出來的，但是中國人用粗言穢語辱罵別人的時候，卻喜歡把別人的娘親和全家都扯下水。我猜這是因為中國人重視倫理觀念，在傳統思想裡「百行以孝為先」，所以侮辱別人的娘親比侮辱對方本人更加痛快，不可謂不用心良苦。

我想起一個真實的笑話。有個洋人來港旅遊，在鬧市不小心踩了一個男人一腳，對方向他說了四個字，他聽不懂廣東話，要求同行的香港友人代為翻譯。他這位友人平日言談斯文，對於如何把這種粗話翻譯得文雅一點頗感為難，於是婉轉地說：「他說，他想跟你的母親做那回事。」洋人頗為驚訝：「那也要她本人同意才行吧！」眾人啼笑皆非。

那個洋人可能不知道，這句已是最普通的廣東粗口，一些廣東人已經將粗口文化發揮得淋漓盡致，來來去去那幾個字，可以創造出各種不同變化、精彩百出的句子。這幾年我在工作崗位上聽過的粗言穢語，有很多是以前從未聽過的，簡直嘆為觀止，除了廣東話，間中當然也會聽到其他不同的方言。別以為男人說起粗言穢語比較流利，我常常看見一男一女互相辱罵，而竟然，很多時是男的漸處下風。

造物者創造人類最不完善之處，可能是沒有在人類的耳朵加上一個開關掣，你只可以閉上眼睛，卻不可以關閉耳朵。我很多同事都說，下班後要用消毒藥水把堆滿了的耳垢洗出來。